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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人生何处不相逢?相逢不如不相识
白夜微笑着淡然道:“我想去胡姬酒肆当琴师,你看我可能胜任?”
黛绮丝一愣,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:“什么?”
白夜笑着握了她的手,朝屋内走去:“我身无长物,没有做买卖的本钱。又只会弹琴,而且浸染西域乐界多年,对于胡人的音乐如何转化为琴曲更好听,有我自己的研究。我想,如果你肯引荐,我去胡姬酒肆当琴师,应该不成问题才对。”
黛绮丝的笑容有一点点不自然:“你的琴技当然是很好的……可是酒肆里并没有用中原琴师弹古琴的先例……不知道胡姬肯不肯……”
白夜转身轻轻扶住她的肩微笑道:“黛绮丝,我是个男人,不可能一直靠你养活。”
黛绮丝无法反驳,只得应道:“我明天问问胡姬的意思。”
说着吩咐石三娘:“去把饭热一热。”
石三娘答应了,二人自去吃饭,饭后说了一会话,各自回房歇下。
第二天傍晚,黛绮丝回来,对白夜道:“巧了,正好有另一名琴师也来毛遂自荐。胡姬说,明日让你们比试琴技,谁的琴技高超,便聘谁做琴师。”
白夜自信琴艺不会输于他人,便也坦然颔首称好。
可是隔天他来到胡姬酒肆,看到坐在对面的人时,不由大吃一惊。
“哟,小子,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!”对面的人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跟白夜打起了招呼。
“狐不归!你怎么在这里?”白夜惊讶的同时,不由心里有些没底。
如果是这个人的话,谁输谁赢真的不好说。
“我?我一时兴起,想回长安看看,就回来了。”狐不归弯着一边嘴角笑。
胡姬妖娆多姿地走了出来,在狐不归身边坐下:“你可想着回来了?”
狐不归捏捏她的脸:“怎么,不欢迎?”
胡姬笑得十分妩媚,那样子恨不得猴到狐不归身上去:“不欢迎谁,也不敢不欢迎你呀!”
狐不归将她一推,笑道:“这么多人在面前,腻歪什么?”
白夜见状,皱皱眉头,低头看着面前的琴。
狐不归笑着道:“怎么?心里没底了?那就回去嘛!”
白夜目色一凝:“多年不见,一见面你就这么说话是否过分了点?”
狐不归笑着端起胡姬递来的酒喝了一口,嘻笑道:“这就受不了啦?在这种地方讨生活,心思这么敏感,可做不长久哦!”
白夜被他说得一怔,也笑了笑:“师傅说的是,徒儿受教了。”
狐不归冷眼看看他,挑了挑眉:“你先来吧。”
白夜也不矫情:“却之不恭。”
于是调了琴,弹了一支《菩萨蛮曲》。
曲毕,狐不归点点头,摸着下巴道:“技艺大有长进,看来这几年,你很是用心。”
白夜淡淡道:“多谢夸奖,请。”
狐不归笑笑,轻轻在琴上弹出一首曲子,白夜皱眉,狐不归在胡姬酒肆,竟然还是只弹古琴曲!
等狐不归弹毕,胡姬搔首弄姿地想了想,道:“我还是觉得狐不归的曲子弹得好。”
白夜皱皱眉,还没说话,一边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什么?!分明是这位白公子的曲子弹得好!用古琴弹奏胡旋舞曲,有几个人办得到?!”
众人望去时,是一位青衫少女,面容姣美,手中一把团团小扇,此时她将扇子往胡姬鼻子前一指,横声道:“你懂不懂音律?!”
胡姬见是这位小祖宗,忙殷勤地讨好道:“慕小姐!小姐别急,你听我说,我们呀,是要招琴师,这琴师,就是弹古琴曲的。用古琴弹胡旋舞曲虽然不易,但是确实是不如弦鼓啊!”
那姑娘看一眼白夜,脸红红地道:“我说是白公子弹得好!你要是不选他,你就是不懂音律!”
胡姬急道:“我也觉得他弹得好,可是,我们这儿是招琴师啊。论琴技,却是狐不归略胜一筹。”说着直往这位慕小姐身边的一位年轻公子使眼色,一副搬救兵的模样。
那公子神色冷冷地,半晌才道:“半夏,不要闹了。”
慕半夏小姐妙目一横,冷冷用眼角看着他:“表哥,你别以为我们有婚约,你就能管我。我知道,你又不喜欢我,你喜欢的是那个辛老头家的二姑娘,叫贝姬的。怎么,你不喜欢我,还不让我喜欢别人么?”
那年轻公子脸色发青,额上青筋直跳:“不得信口胡言!辛大人家教甚严,二小姐端庄规矩,我们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。”
慕半夏冷笑一声:“哟,还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,这都‘我们’了,还需要对谁言啊?”
那公子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,不由火冒三丈:“慕半夏!”
慕半夏也毫不示弱地道:“干什么?!秦飘零,我告诉你,我就是喜欢这位白公子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秦飘零气得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,也立起来道:“堂堂吏部尚书家的小姐,跑到这声色场所来已经不智,还当着这许多人口出妄言,简直是、简直是……”
不知廉耻四个字咬在牙缝里,硬生生忍住了。
胡姬看着二人这般模样,不由头疼起来,这对冤家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,可是据说自小就是势如水火,慕小姐父亲是吏部尚书,秦公子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,身份上来说,慕家比秦家高一阶,可是国子监祭酒那可是给当朝皇帝李治上过课的老师,隐隐中也有与慕家比肩的资本。
秦公子文采了得,交游广阔,常与三五好友来胡姬酒肆宴饮,也不知道怎么被慕小姐知道了,这刁蛮小姐也开始频频登门。原本俩人来花钱,胡姬是再好不得,可是现在眼下这个情况,可怎么解决?
慕半夏的理她是不敢说了,只得朝立在白夜身后的黛绮丝使了个眼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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